原来我以为,没到四十岁的时候老觉得四十不惑的意思就是说:你就都明白了,什么都懂了。然后等到了四十岁才发现,不惑的意思其实是说:你不明白的事你都不想明白了。
年轻的时候,每件事你都想明白,每个人你都想仔细把他看透,嗯,每个事情你都想明白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甚至这个社会,这个时代,你都特别想去明白,但是你其实明白不了,你连你自己最爱的人坐对面你可能都不全明白,可是年轻的时候就太想明白,(因为)有一些事情不明白就是生活的慌张,后来等老了才发现,那慌张就是青春,你不慌张了,青春就没了。
- 溯洄从之
第一次发现成人世界的妥当不同于自己的时候是在小学,他们一面告诉我用中华五千年积韵的爱和道德感化世界,一面呵斥我刚刚把两袋零食送给小伙伴的愚蠢行为。
小孩子的好与坏都是没有底线的,你很难让一个小学生明白为什么对一个人好都需要分寸。学校组织捐款,那时候恨不得把家里房子卖了给不知道在哪的贫困山区小朋友送去太阳般的温暖,有意思的事就在于家长问我为什么想捐很多的时候,我自己也是懵逼的。
就是逻辑简单地认为,这是好事,我很极致地做这件好事,就会……就会很好?真的说不清。而当我发过来问家长为什么不愿意捐更多款给山区小朋友的时候,他们也着实被我这个问题难住了。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将来我的孩子这样问我的话,我也会同样语塞,我不可能告诉他赚钱有多么不容易,他还小,不应该知道这些,事实上,我希望他工作之前一点都不要知道。我更不可能跟他说:有可能所谓的捐款只是学校变相收费的方法,哪有什么tm山区小朋友。能对小孩说出这种类型的话的人,枪毙都不多。
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只看利弊的大人或许是因为深谙世界难分对错的至理。
然后小孩子长大了一些,挥别了童年的糖果、玩具和动画片,取而代之的是青春的初恋、学业和偶像剧。我猜所有人回忆初恋的时候,哪怕只想到这两个字,脑中浮现的场景大都是夏天,有风,有雨,干净的短裤,素气的马尾,运气好的话还有一条不深不浅的小河,或者几棵分不清年岁的老树。
年龄的差距所带来的观点和行为差异是亘古留存的,你不让我给小朋友零食就算了,怎么和异性说说笑笑关系近一点点也不可以呢?
N多女孩但凡在这个年纪有幸遇到并喜欢上一个特别low的帅哥,那抽烟喝酒烫头,打架斗殴人流,基本就全沾了。
私以为男生在二十岁之前面临最大的挑战就是高考和女人。
那些女人要么明晃晃地在你面前低头不见抬头见,要么安静地存在网站或硬盘中撩拨你少男的心弦。说实在的,中国成长起来的男性青少年一定要感谢岛国的言传身教,你扪心自问,生物老师在课上侃侃而谈有性生殖的时候你是不是俨然一副“老子特别懂”的贱样。
还剩下叫“高考”的这个挑战,避无可避。即便你潇洒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有N多生活方式,大学只是其中之一——那你也得乖乖地看书做题。最难受的就是想扔下书本好好浪一浪的时候,连玩伴都没有。
大人为了劝慰躁动的少男好好学习无所不用其极,其中最高级的手法在于告诉你——“别人都在偷着学,你看你多傻”、“XX他家很有钱,你可别和他傻玩”等等。这也许是你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把腹黑理论放到你的友谊上。
仿佛整个成长历程中,家长一直在扮演着道貌岸然的形象,至少一直是你想法付诸实践的最大阻力。
所以好多人声情并茂地说,当时如果听老人言的话,事情就不会这样发展,会更好什么的。总有人说,你要是听你妈的就用不上那些兔崽子了。
快算了吧,怎么可能儿女在混沌初开的年纪就能准确地判别家长的教诲是经验而不是顽固,历史上无数次证明:正是因为不怎么乖巧的反叛劲儿才让我们五千年以来改朝换代直到现在沐浴在社会主义的光芒下。真正的矛盾体怎么仅仅是家长和孩子这么简单,用一种釜底抽薪的方式想——孤儿也会有成长的烦恼对么。
矛盾的来源其实是一点点接受世界的原貌时,那不止于“哎呀我C”的冲击力。开篇中高晓松对于年龄的解读被大多数人认可,所谓的四十不惑不是真的什么都懂了,是不懂的事已经不想知道了。
我们的确想知道的越来越少了,不管是求知还是求真。所谓的青春期叛逆,或许是对于自己所持态度的一种固守和坚持,不谈对错,只谈这份坚守本身,谁又能说它不好。
太早地学会“成熟”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在十八岁的时候心态俨然若四十多岁的人一样,那你失去的东西显而易见——冲动、幻想、飞蛾扑火的态度和初生牛犊的无畏,可收获的东西却不一定有多少,人常道,人生在世,三起三落,人们口中的天才过不了三年,你能通过效仿和遮掩得到不惑之年的范儿,但得不到四十多岁时长埋岁月积淀下的韵。
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长大,但真的没几年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正青春。老人常说,什么岁数做什么样的事,大道至简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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